時間:2015年06月18日 分類:推薦論文 次數:
在文學期刊或是文學書籍里,我們都曾經讀過很多古代詩人的愛國主義詩歌,從他們的詩歌里我們體會到了在當時的環境下,他們對于家國的無比熱愛之情,他們的這種感情都曾讓我們深深折服。今日,在此篇文章里,讓我們再仔細體味一下我國我國古代詩人具有的愛國情結。
摘要:愛國詩歌,是我國古典詩歌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些詩歌中,詩人們或表述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無限熱愛,或表現對民族命運和祖國前途的熱切關注,或抒發自己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的豪情壯志,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今天,我們學習這些詩歌,可從中受到生動而深刻的愛國主義傳統教育,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中國古代詩歌,愛國情結
國興我榮,國衰我恥。愛國,是我們炎黃子孫心中永遠的情結,是我國五千年文明史中一個永恒的文學主題。自古以來,無數仁人志士為國家民族奔走呼號,甚至流血捐軀,留下了許多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事跡。他們留下來的無數愛國詩篇,正是他們碧血丹心的結晶,是我國悠悠文學長河中杰出的一支。今天,我們捧讀這些詩詞,仍不免為之激情滿懷。心潮澎湃。“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承和發揚愛國主義傳統,對于振奮民族精神,凝聚全民族力量,團結全國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為中華民族的振興而奮斗,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我國古代的愛國主義詩歌,是我們繼承和發揚這個傳統的生動教材。因此,研究我國古典詩歌中的愛國情結,也就顯得十分必要。
愛國主義,就是對祖國的忠誠和熱愛,是“千百年來鞏固起來的對自己的祖國的一種最深厚的感情。”愛國主義是一個歷史范疇,在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和不同的階級有不同的內容和表現形式。我國古代詩人們的愛國情結,主要表現為以下三個方面。
一、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無限熱愛
祖國的山河大地,永遠都是深愛著它的赤子心靈的牽掛與寄托,哪怕是片山寸土,一草一木,都分外關情,都成了他們常常吟詠的對象。這方面的詩歌,由于受社會歷史環境及個人遭遇的影響而風格內容不同,大體可以分為兩類。
第一類,描繪祖國山河的錦繡風光,表達心中的無比熱愛之情。這類詩歌,大多作于太平盛世之時或詩人年輕氣盛之際,面對祖國的美好河山,心中總能增添幾分豪氣。因此作品風格雄健豪邁,格調昂揚明快。這一類的詩歌,較早的如北朝民歌《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是一幅北國風光畫:藍藍的天,綠茫茫的草原,風吹草拂,牛羊隱約可;這更是一首對世代生息的土地的贊歌,讀后不禁讓人心胸開闊,精神振奮,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另外,如王維的《使至塞上》:“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茫茫的沙海,升騰的孤煙,浩渺的黃河,渾圓的落日,多么奇特而壯麗的塞外風光。高啟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鐘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江山相雄不相讓,形勝爭夸天下壯。秦皇空此瘞黃金,佳氣蔥蔥至今王。”長江從萬山叢中奔騰而來,鐘山蜿如一條巨龍逆流而上,詩人以雄奇、奔放之筆,描繪了金陵雄偉壯麗的大好河山,抒發天下統一的昂揚歡快之情。譚嗣同的《出潼關渡河》:“平原莽千里,到此忽嵯峨。關險山爭勢,途危石墜窩。崤函羅半壁,秦晉界長河。”關勢險要,山高路陡,這雄奇的江山,不禁激蕩起年輕的詩人擊楫中流、收拾山河的報國壯志——“為趁斜陽渡,高吟擊楫歌”。張養浩的《中呂·山坡羊》(未央懷古):“三杰當日,俱曾此地,殷勤納諫論興廢。”“山河猶帶英雄氣,試上最高處閑坐地。”漢初的張良、蕭何、韓信,他們都曾在未央宮這里。盡心事主劉邦,詩人登高遠望,緬懷英雄業績,感覺這里的山河似乎仍然帶著三杰的英氣,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其美,于是詩人發出“東,也在畫圖里;西,也在畫圖里”的感喟,字里行間充滿著對祖國山河與歷史英雄的熱愛與自豪的感情。
第二類,國家民族危亡之際,面對祖國山河,生發盛衰興亡之感,吊古傷今之情。社會動蕩不安,祖國山河滿目瘡痍,這怎能不引起赤子的切膚之痛!因此,這類詩歌,大多以“悲”為感情基調,抒寫詩人對風雨飄搖中的祖國的深沉愛戀。如杜甫的“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寫驚心”(《春望》),張孝祥的“赤壁磯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水調歌頭,聞采石戰勝》),辛棄疾的“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由于國勢的衰危,心境的悲涼,眼前的山川花鳥似乎也在獻愁增恨,助人凄情。又如姜夔的“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揚州慢》),呂止庵的“南國山河在,東風草木深。冷泉陰,興亡如夢,傷時折寸心”(《仙呂·后庭花》),張煌言的“錦樣山河,何人壞了,雨嶂煙巒。故苑鶯花,舊家燕子,一例闌珊”(《柳梢青》),山河易主,美好的江山已變得荒涼、破敗不堪,亡國之痛溢于言表,吟詠這些詩句,我們似乎也能體會到詩人當時那種肝腸寸斷的感受。
二、對民族命運和祖國前途的熱切關注
“國恥未雪,何由成名”(李白《獨漉篇》)。祖國的前途和命運總是和愛國者的心膠結在一起的。表現這方面主題的古典詩詞很多,大體上也可分為兩類。
第一類,反對民族侵略,反對分裂割據,表達憂時傷亂的情懷。我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自古以來就有眾多民族在神州大地上繁衍生息,民族之間的沖突不可避免。另外,在我國歷史上有過幾個政權并立的情況,他們時而通好,時而兵戎相見。到了近代,由于清政府的軟弱無能,許多帝國主義國家相繼入侵我國。可以說,戰亂頻繁是我國古代社會史的一大特點。每當外族侵略、國家和民族處于危亡的關頭,就會出現一大批的愛國詩人,他們以簡練而鮮明的筆觸,或描寫戰爭給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揭露侵略者的殘暴行徑;或傷嘆朝廷將帥無能,痛斥投降派的失策誤國;或表達自己在顛沛流離的戰亂生活中對故國鄉土的深切憂念。
我們先來看在浩渺的文學長河中,詩人們用他們那飽蘸血淚的筆為我們留下的一組特寫鏡頭。“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曹操《蒿里行》)“斬截無孑遺,尸骸相撐拒。”(蔡琰《悲憤詩》)“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王粲《七哀》)“咄嗟吾何嘆,邊人涂草萊。”(陳子昂《感遇》)“白骨橫千霜,嵯峨蔽榛莽。”(李白《古風》)“底事昆侖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張元干《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山河千里在,煙火一家無。”(文天祥《常州》)“白骨縱橫亂似麻,幾年桑梓變龍沙。”(元好問《癸巳五月北渡三首》其三)“陵園白露年年滿,城中青磷夜夜哀。”(陳子龍《遼事雜詩》)“四萬萬人齊下淚,天涯何處是神州。”(譚嗣同《有感一章》)舉不勝舉。戰亂時的這種民不聊生、慘不忍睹的情景怎不讓人“念之斷人腸”(曹操《蒿里行》),“從誰細向蒼蒼問,爭遣蚩尤作五兵”(元好問《岐陽三首》其二),真是呼天搶地,這是對蒼天的質問,更是對發動戰爭的侵略者的控訴!
在那樣的動亂年代,朝廷將帥無力抵抗外敵,甚至根本無心抵抗而一味屈辱求和,更激起愛國詩人們的無比憤恨,在作品中給予了無情的揭露和諷刺,如“胡騎長驅擾漢疆,廟堂高枕失堤防”(李綱《伏讀三月六日內禪詔書及傳將士榜檄,慨王室之艱危,憫生靈之涂炭,悼前策之不從,恨奸回之誤國,感憤有作,聊以述懷》)。“干羽方懷遠,靜烽燧,且休兵。冠蓋使,紛馳騖,若為情”(張孝祥《六州歌頭》),“趙普原無四方志,澶淵堪笑百年功”(劉因《白溝》),“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文徵明《滿江紅·題宋高宗賜岳武穆手詔石刻》),“驚見羽書傳昨夜,忽聞和議出崇朝”(陸蒿《金陵》),“百萬金繒賄寇還,明州父老嘆時艱”(張際亮《遷延辨,“全開門戶容蛇豕,漫握《韜》《鈐》布‘鸛’‘鵝’”(魯一同《重有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多么希望有杰出的將才出現來力挽狂瀾:“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王昌齡《出塞》)“李牧今不在,邊人飼豺虎。”(李白《古風》)“漫言孤注投壺易,萬古澶淵幾寇萊。”(魏源《寰海后十首》)“眼中戰國成爭鹿,海內人才孰臥龍。”(康有為《出都留別諸公》)希望如此,可現實終歸如故!
因為戰亂,他們常常背井離鄉,南奔北走。甚至在故都淪亡山河易主后不得不出仕新朝侍奉新主,其艱苦可想而知。“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陶淵明《歸園田居》)在這種顛沛流離、飽受屈辱的生活中,最讓人憂念的無不是故國鄉土。表現這一類主題的詩歌,《詩經·王風》中的《黍離》堪稱代表。它是東周大夫悲悼西周覆亡而作。他重經故都,看見舊時的宮室宗廟長滿黍稷,亡國之痛不可遏抑,以致發出“悠悠蒼天,此何人哉”的哭號,歷代以來“黍離之悲”已成了懷念故國的代稱。另外,如“羌靈魂之欲歸兮,何須臾而忘反”(屈原《哀郢》),“一自胡塵人漢關,十年伊洛路漫漫”(陳與義《牡丹》),“只言江左好風光,不道中原歸思轉凄涼”(呂本中《南歌子·旅思》),“故園青草依然綠,故宮廢址空喬木”(劉壎《菩薩蠻·和詹天游》),“暗將亡國傷心事,訴與東流。訴與東流,萬里長江一帶愁”(夏完淳《采桑子》),也都是嘔心瀝血之句。1895年,清政府把臺灣割讓給日本,我們看被逼內渡的臺灣詩人丘逢甲所作的詩:“四百萬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臺灣。”(《春愁》)“看到六鰲仙有淚,神山淪沒已三年。”(《元夕無月》)“啼鵑喚起東都夢,沉郁風云已五年。”(《有感贈義軍舊書記》)我們仿佛可見詩人在屈指計算故鄉淪陷的年頭,一數三嘆,血淚交進。
第二類,歌頌戰爭的勝利,歌頌國家的統一,表達對國泰民安的渴盼之情。社會黑暗,時局動蕩,詩人們無不盼望著早日結束兵荒馬亂、雞犬不寧的生活:“安得壯士挽天河,凈洗兵甲長不用。”(杜甫《洗兵馬》)“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陸游《示兒》)“東風早解黃河凍,春滿乾坤萬姓安。”(于謙《立春后寒甚》)“毅魄歸來日,靈旗空際看。”(夏完淳《別云間》)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成了詩人們共同的期盼。戰爭的勝利和國家的重新統一也就成了他們筆下熱情謳歌的主題。如杜甫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即從巴蛺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長期戰亂,飽嘗顛沛流亡之苦的詩人,忽然聽到叛軍覆滅、失地收復、回鄉有望的喜訊,其欣喜激動之情可想而知;劉禹錫的《平蔡州》(蔡州城中眾心死)則用一個個特寫鏡頭,真實而形象地表現了叛軍狼狽投降、叛亂首領被俘、軍民歡呼雀躍等動人場面,表達了詩人的歡快喜悅之情;劉秉中的《木蘭花慢·混一后賦》及高啟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都洋溢著歌頌祖國重新統一的政治激情,表現了詩人對太平盛世的禮贊。
三、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的壯志,以及強烈的民族豪氣、大無畏的英雄氣概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國家、民族遭受外族侵擾之際,愛國的詩人們無不把戍邊衛國、收復放土當作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如祖詠的“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望薊門》),杜甫的“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后出塞》),蘇軾的“何時逐汝去,與虜試周旋”(《和子由苦寒見寄》),陸游的“我亦奮迅起衰病,唾手便有擒胡興”(《秋聲》),張孝祥的“我欲乘風去,擊楫誓中流”(《水調歌頭·聞采石戰勝》),李攀龍的“欲投萬里封侯筆,愧我談經鬢有華”(《平涼》),蔣智由的“久思詞筆換兜鍪,浩蕩雄姿不可收”(《久思》),劉克莊的“問長纓、何時人手,縛將戎主”,“快投筆,莫題柱”(《賀新郎·實之三和有憂邊之語走筆答之》),更是對天下所有讀書人投筆從戎、報效祖國的激勵。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林則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體現出在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國家利益高于一切的高尚情操。“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無人,漢道昌”(李白《胡無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張元干《石州慢·己酉秋吳興舟中》),“試看天塹投鞭渡,不信中原不姓朱”(鄭成功《出師討滿夷自瓜洲至金陵》),則表現出一種強烈的民族精神和豪邁氣概。陸游“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夜泊水村》),文天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過零丁洋》),黃宗羲“死猶未肯輸心去,貧亦其能奈我何”(《山居雜詠》),夏完淳“縞素酬家國,戈船決死生”(《即事》),秋瑾“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黃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見日俄戰爭地圖》),“金甌已缺總須補,為國犧牲敢惜身”(《鷓鴣天》),為國為民,矢志不渝,萬死不辭。詩人們的赤膽忠心赫然在目。岳飛的《滿江紅》則更堪稱這類詩歌的壓卷之作:“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表現了對個人功名富貴的輕視、對侵犯中原的金兵的切齒痛恨和洗雪國恥、恢復中原失地的堅強決心,千百年來為后人傳誦不衰。
前蘇聯著名教育家凱洛夫曾經說過:“愛國主義也和其他道德情感與信念一樣,使人趨于高尚,使他愈來愈能了解并愛好真正美麗的東西,從對于美麗東西的知覺中體驗到快樂,并且用盡一切方法使美麗的東西體現在行動中。”今天,我們學習古典愛國主義詩歌,汲取其中的精華,可從中受到生動而深刻的愛國主義傳統教育,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