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5年05月16日 分類:推薦論文 次數:
世界電影韓國電影說表達的“尋找”母題的本質 推薦站內最佳電影期刊:《世界電影》創刊于1952年,原名《電影藝術譯叢》,是中國電影家協會主辦的電影專業雙月刊,多年來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被譽為經得起時間考驗的。國內全面深入介紹世界電影文化與研究的第一刊。
摘 要: “尋找”是電影中亙古·不變的主題,無論是愛情、親情,亦或是個體、集體,這本身就是一種尋找過程。韓國電影,在近些年來以迅猛的速度闖進人們的視線中。以小成本制作達到好萊塢大片水準的韓國電影,以各不相同的方式在尋找,尤其體現在韓國電影的“尋找”主題。這種母題在本質的統一和表層的區別中體現出了有意或無意的尋找之旅。本文將基于韓國電影的“尋找”母題的本質進行分析,并探尋在此母題下的文化內涵。
關鍵詞:世界電影,韓國電影,“尋找”,母題,文化內涵
引 言
韓國電影作為世界電影后起之秀中的一支生力軍,近些年來頻頻受到電影學家的關注。我們的目光也在放大韓國電影的這份榮耀,同時也因文化的因素,我們幾乎把韓國電影的勝利看做是亞洲電影的勝利。根據大衛·波德維爾的觀點:“尋找各部分之間發展的原則,發展將會組成一些類似和差異的元素的模式。”從中我們找到了韓國電影的同源性——“尋找”母題。基于尋找母題,我們可以看到韓國電影的表達藝術以其背后的文化幻象。韓國電影通過敘事的建構,將“尋找”這一母題融入其中,企及“尋找”本身及其所揭示出的人文內涵。基于此,本文將對韓國民族電影的“尋找”母題進行分析,同時挖掘韓國人的內心世界和導演的表述意義,這也許將對亞洲電影的發展帶來有益的影響。
一、 從個體情感到民族身份確認的“尋找”
(一)尋找愛的緣分的生生不息
“愛”已然成為當下韓國電影的一個重要的母題,在“貼心”內容的本土影片中,自覺或不自覺地通過人物,運用不同的方式和線索,試圖尋找到失落已久的親情和愛情的訴說。韓國電影總是反復表現人類最關注的問題,喚起的情感都是與人的愛之需求息息相關。
“在電影《假如愛有天意》(又譯《不可不信緣》,《The Classic》,郭在容,2003年)中,女兒在母親的信里發現了與自己驚人相似的愛情經歷,從上一代的悲劇中受到啟示,找到處理情感困境的方法,鎖定了人生幸福的結局。”如此一個愛情尋找的過程,主人公經歷的不僅是心理的痛楚,更是生理上的一種折磨,終于得到了愛情的果實。
反復、輪回是韓國電影“尋找”母題下“愛”的最常見的詞語,緣分就是在反反復復、重重輪回中才能得以顯露。愛情似乎成為了生活的必需品。
在人們的意識中,不僅愛情需要緣分,堅守一份友情更需要強大的支撐。例如亞太影展的寵兒《朋友》(《Friend》,郭景澤,2001年)講述了少年友情中的美好中夾著這一絲痛楚的好友關系。這部影片被看做是韓國版的《美國往事》(意大利,瑟吉歐·萊昂),的確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對于朋友,會有猜忌,會有不滿,但是確實是一直陪伴你的人。影片中四個好友,一同度過了漫長的青春期,其中一人在黑道仇殺中喪命。有一人在法庭上承認他是主使,還有一人卻回答“我們皆是別人的爪牙”。此話一出,似乎揭開了韓國人的傷疤,這就是苦澀不堪的宿命。他們在信賴與恪守之后,仍然需要尋問什么才是友情,如何對待自己的朋友。在韓國電影中,友情也是生活的必需品。
(二)尋找個體的自我認同
韓國電影中,充斥著大量表現社會孤立和被遺忘的邊緣人物。近年來韓國社會生活的變化,著實體現在了韓國電影鮮明的類型化的敘事模式中,在此建構中,個體在其中尋找認同的故事在韓國電影中也屢屢出現。
如今,亞洲日漸被歐化,剛烈的韓國人用他們大韓民族的意識推開了歐美政治和文化的腐蝕,他們始終在尋找著屬于他們自己的東西。當處于危險境地時,他們會發展出強烈的社會性和堅硬的情感性,如此結合之下,衍生出韓國人尋找個體自我認同的道路。正如在韓國導演金基德的影像中,多數的“邊緣人”在各種社會環境、人際關系和生活瑣碎中,體現了他們的不安定感,希望摒棄孤立和遺忘,急切地期盼擁有個體意識。即使危險警報解除,這種“尋找”也不會停止。
人生本是個漫長的過程,電影對于人生的敘述從未停止過,韓國電影將人生剖析得一覽無余,讓我們從別人的人生中重新走過自己的人生道路,在追尋中認領出自我從未探及過的領域。有著“韓國電影教父”之譽的林權澤導演的《悲歌一曲》(又譯《西便制》,《Sopyonje》,林權澤,1993年)講述了人生的悲歡離合,如同一種永遠也唱不完的歌曲。三個潘索里藝人的生活經歷,表現了藝術家對于藝術的癡迷的熱情、堅持的可貴以及自我價值的認同感。影片結尾,看著雙目失明的松華踉蹌走在白雪皚皚的山道上,“潘索里”藝人后繼有人,我們仿佛可以看到已在天堂的裕鳳在微笑,看到了他們的癡狂背后獲得的幻覺般的滿足。面對這樣的人生,面對這樣的藝術家,誰能不為之動容,誰能不為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價值奏響一手悲壯的歌呢?
韓國電影,通過探尋人生中情感的世界,用特殊的方式嘲弄世界,卻不想直面那崢嶸的歲月。“類似《外婆的家》(又譯《愛,回家》,《The Way Home》,李廷香,2011年)、《八月照相館》(《Christmas in August》,許秦豪,1998年)這樣小成本制作的影片,這些影片致力于人際交往中細微的情感探尋,現代生存景觀中沖突與焦慮的元素通過質樸的故事得以彰顯。”從中,我們看到,一個個細小的故事才拼湊起了大大的人生,韓國電影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探尋到自我,找到人生的方向。
韓國電影中一直表現自我反省和尋找,他們尋找精神家園的歸宿。1971年,心理學家尹泰林在《從意識結構上看韓國人》中,以韓國文化、韓民族的起源、風土人情為出發點,對韓國人的國民性進行了論述。他認為,韓國人有過分忍耐和以情感為主的思考行為模式以及過分執著、保守性強等特點。由于韓國國民的特殊國民性,導致韓國人在反復自省的過程中,期盼找到世俗眼光對自我身份的認同感,以及整個民族的精神家園的歸屬感。韓國電影也在尋找母題中體現出這樣的特征。
(三)尋找國家身份的定位
韓國電影從尋找對自我的愛和身份,到尋找國家身份的定位,在這個過程中,已經使韓國電影具有了大氣的民族風格和蘊含著極為豐富文化內涵。
韓國是處于強大的大陸國家和列島國家的夾縫之中的,因此,從未逃脫過侵略命運的韓國人,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繼續傳統文化的道路。“戰爭的傷痛在冷戰后遺癥的社會中延續,早就失去希望的絕望是如此強烈。”回顧韓國南北對立的歷史事實,整個民族長期處于一種亦敵亦友、非敵非友的狀態中徘徊,歷史的選擇已成為必然,但是對于歷史的反思和追尋是永不停止的。
被碾壓過的歷史,被折磨過的尊嚴,被殖民過的土地,只有韓國人自己知道,但是他們卻很少提起。正因為如此,韓國整個民族都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尋找到國家身份的定位。在韓國電影的表達中,有很多是通過電影語言的力量尋求民族的未來之路的實例。例如李滄東的《薄荷糖》(《Bakha satang》,李滄東,2000年)中,就表現出了力求擺脫疏離的邊緣狀態的人物,導演用自己的電影力量,試圖找到大韓民族的國際身份的認同,同時希望影片的力量能夠蔓延致國民的常規思維和心態中去。李滄東利用生活的細節把國家歷史的變遷展現出來,給韓國電影哲學翻開了新的一頁。
二、 在現實和理想間徘徊,尋找治愈創傷的良藥
(一)穿越時空的訴說
在現實的沖擊下,理想的境地總是無法觸及,無論是情感的依托、個人的意志甚至是國家的存亡,韓國電影用唯美的故事主題來削弱尋找進程中的傷痛。“他們對一切于生活生存不利的東西都看得清楚,苦難與艱辛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如果用殘酷來對待生命的無辜,這顯然不是一劑良藥。” 穿越時空的愛戀的敘述方式,就有意逃避了現實對愛情的摧殘,試圖找到治愈相愛之人創傷的良方。
同處于一個時空的尋找,在電影中似乎已習以為常。而透過兩個時空的尋找之旅卻制造了近乎神話般的浪漫想象。譬如說,電影《觸不到的戀人》(《Siworae》,李鉉升,2000年)就是一個跨越時空來治愈男女愛情創傷的浪漫故事。整部影片并不是依靠人物的對白來敘事,而是通過風景來反映人物的內心世界。在一種迷惘與朦朧中,男女主角尋找對方的足跡,尋找舊愛與新歡之間的選擇,尋找時空相隔的觸碰。如此深刻的情感,導演純熟的拍攝技巧堪稱完美。也讓我們看到了兩個寂寞的人就如同在海的兩岸,設想著能夠親密無間,卻無法觸及的悲痛訴說。
韓國電影中類似的穿越時空的愛戀,都希望傷痛能夠利用時空的轉換得以消減,讓他們能夠找到一條足以撫平內心空洞的“借口”。正因為如此,借口才得以成立,傷痛才不那么明顯。通過不同時空的幻想,尋找到治愈的良藥。這也是韓國電影在近些年常用的手法,是他們對于時光的態度,似乎是謊言彌漫,卻如此深入人心——一種無止境的信任和期待。正如佐滕忠男所言,影像世界史為了使現實世界重新“能以表情達意而再度創作的世界”。
(二)難言欲望的指歸
金基德曾經說過:“我迷戀這種把人性推到極致的狀態。”作為人,欲望是難免的,作為韓國人,欲望卻是超出了我們的常規思維。韓國導演希望通過影像的力量,直至韓國人的欲望本質,通過對于欲望的尋找和剖析,試圖將人性的復雜性展露。無論是誰,都擺脫不了欲望的束縛,這也是人性最弱的地方。
韓國影片直接揭露人性的弱點,將欲望毫不避諱地暴露在觀影者的面前。欲望本事不可言說的,但是通過隱喻,例如《漂流欲室》(又譯《島》,《섬》,金基德,2000年)中的魚,將民眾的欲望與心理剝開,引起人們的深思與反省。雖說“漂流浴室”是我們渴望企及的一個地方,但我們心中會有顧忌而離開。影片展現了導演極端破壞性但保留生活美好一面的個人風格,表達了愛和占有欲的自私。本片似乎在告訴我們“浴室”是欲望的終點,但是“漂流”的指代讓我們看到韓國政治帶來的壓抑和對歸屬感的追求,給了人們的欲望一個合理的解釋。欲望總是不言而喻,卻是不可逃避的領域。
當然,個人的欲望隱射出了社會欲望。“社會欲望指的是社會成員之間的合理關系,以及依據社會規則和約束闡發的追求欲。”個人的欲望也在社會欲望的存在下有了依托。正如金基德的電影中對人的欲求就做出了最基本的關懷,并使欲望合理化。個人的欲望有情欲、性欲、自私欲等都是本能欲望,也有社會滿足欲、虛榮心等高級欲望,直至人類的終極群體欲望,這些在導演金基德的影片中都有展現。為了給韓國人自己的欲望一個合理化的解釋,在韓國電影中出現了諸多對人性欲望的關懷,并將欲望放置于可以理解的大環境中。通過這種方式,將難言的欲望訴說,讓韓國人從心理根源上得到安慰。
新晉電影《奪寶聯盟》(又譯《盜賊同盟》,《The Thieves》,崔東勛,2012年)講述的是,5名身懷絕技的慣犯小偷,在黑幫老大的帶領下去澳門賭場偷盜“太陽之淚”鉆石之勾心斗角的故事。本片自2012年上映便獲得了第33屆韓國青龍電影獎,并成功問鼎韓國票房冠軍。在電影中暴露出了黑幫老大偷竊鉆石是為父親報仇的個人欲望,他將幾個小偷齊聚在一起,為的就是達到自己的終極目的。而幾位盜賊在偷盜過程中,被私欲和情欲所困擾而背叛同盟,本該是最親密的“戰友”,到最后卻自相殘殺,互不信任。影片通過同盟中每個人關系的變化,將個人的欲望展現在觀眾面前,看到了他們為了金錢而不擇手段。當然,導演崔東勛并未全部否定欲望的存在,口香糖得到了真愛卻不幸身亡,耶妮可得到了鉆石卻找不到買家,百事認清了所愛人得真面目,藏帕諾為救心愛之人入獄,幕后黑手終究成了最大贏家。在我看來,電影所展示的似乎是5個小偷的個人欲望全都掌握在幕后老大的掌心中,即都是存在于整個社會欲望的驅使之下。看似每個人的結局都是悲劇,但對于他們自身來說結局是完美的。影片讓我們直接看到欲望對于人的毀滅,不逃避欲望的存在,但將其處于合理化的理由中。這也是在告訴韓國民眾,欲望并不可怕,對存在于社會欲望下的個人欲望應有最大的包容和關懷。
(三)尋找歷史的真相
韓國人在尋找之旅中,對于內戰的傷痕、大國與強權的壓制以及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始終未找到歷史的根源。“當傷感和憤怒紛紛告罄,反思才真正來臨。銀幕上淡出了一度對峙的韓國政府與民眾,顯現的是南北韓的壁壘千刃、鴻溝萬頃。”這一主題也反應到了電影主題的提取中,正如1999年的《生死蝶變》(又譯《魚》,《Swiri》,姜帝圭,1999年)到2000年的《共同警備區》(《Joint Security Area》,樸贊郁,2000年),無不體現著韓國電影將這些敏感和嚴肅的主題顯露,將這些類似的血淚故事的反復講述,從而可以看出,韓國電影在尋找歷史,尋找歷史的真相。
“然而歷史總是要在個體身上留下這樣那樣的痕跡,個體在歷史的大潮面前顯得那么無助和無力。”在電影《共同警備區》(《Joint Security Area》,樸贊郁,2000年)中,瑞士調查員身份的設定就是在暗示著對歷史真相的尋找。對于自己到底是否韓國人的后代,到最后被認定為是朝鮮軍人的孩子,導演企圖利用這一點想要讓人們思考南韓北韓這個歷史遺留問題。
結束語
綜上所述,“尋找”以母題的形式在電影中反復呈現,反映了韓國民眾所獨有的思維、情緒和情結,演繹出這個民族的心路歷程。通過對韓國電影回顧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審視過去、現在和將來,挖掘韓國電影人物真切的內心,折射出韓國電影文化內涵中看似平淡卻直指人心的沉重感。如此尋找的過程是對心理、智力和體力的極大考驗。找到的成就感不是一瞬間,而是需要不斷反思。通過本文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到韓國電影的血脈,這見證了韓國電影的光榮,希望這“尋找”能快些過去,利用影像的力量直指人心,我們能夠看到韓國電影與眾不同的表達方式和藝術思考的力量。